说实话...
午饭时的氛围很怪...
樱明显一幅想跟凛搭话的样子，但是却一直想开口又不敢开口的样子，目光时不时瞄向那边，手中的筷子也在胡乱地拨弄着碗里的米饭。
凛那边就更反常，黎明时回来就一直没正眼看过樱一眼，现在也是。虽然一直低着头吃着饭菜，但也是一幅心不在焉。要是前一天两人早就聊起来了。
“渊...”卡莲用手指戳了一下我。“她们两个好像有些不对劲啊。”
“我看出来了。”我对此也很无奈，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。“应该是在我们赶到之前发生了什么吧...”
“会不会是律者的影响啊？要不我们赶紧问问吧？”卡莲有些着急两人的状况。
“这样也好，看着她们这样怪难受的...”
“我吃饱了。”还未当我问出口时，凛收拾好餐具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。八重樱想伸手挽留，但看着凛没有看这边的意思，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，整个人耷拉下来。
嗯...越来越奇怪了...
“樱...”我放下碗筷，认着地看着她。“昨天晚上我们没赶到时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听到这个问题，樱轻抿了嘴唇，眼神也有些游离。
“在下的失态让两位挂心了，惭愧...”
“我不在意，反倒说我现在担心你。”卡莲听闻我这么说也点点头应和着我。
“渊阁下...知晓‘绯狱丸’是因在下而生的吧...”
“嗯...”
“它...融入了在下的灵魂，窥探到了在下内心中关于‘凛’的记忆...”八重樱缓缓说道。“它说...在下的灵魂与凛小姐的灵魂有相似的味道...”
“相似的味道...？”我轻皱眉头，有些不太理解她的意思。
“凛小姐...就是舍妹...”
八重樱的话让我无比惊讶，当初收留凛时我也只是抱着她像似故人的想法。后面也只是以为她与八重樱有什么关系后也不了了之。难道凛当初会下意识说出村子的环境也是因为这个...？
“卡莲，麻烦你去帮我确认一下凛在哪。”我开口支开了卡莲，卡莲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按着我的话照办了。
确认卡莲离开后，我又看向八重樱。
“樱，你能确定吗？”
“在下...不知道...”八重樱摇了摇头，脸上的表情不止无奈，还带着迷茫。“只是，凛小姐给在下...带来了一份熟悉感。”
“那我换个说法，不管凛是不是你的妹妹，你...想怎样，以什么身份的立场看待她？”这样下去无非是陷入死循环，所以我只能单刀直入地问她。
八重樱沉默了，双手紧握着，想必是在心里挣扎着吧。
催促并无意义，但未经思考的决定必定是会让人后悔。我叹了口气，决定先让她想想。现在，就是去看看另一位当事人情况如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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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笃” “笃”
听卡莲说凛走后就直接回了房间，但我敲了几次门后房间里并没有回应。这小妮子...不会是自闭了吧？
我当即也不管什么，直接将房门推开。刚进去就看见凛用被子裹着自己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。
“你这把自己裹成春卷是要怎样？”我走近后盘腿坐在她旁边，托腮看着她。但凛没有理我，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。我有些无奈地抓抓头发。这副死鱼样...看来影响还挺大的。
“昨晚我们还未赶到之前的事，我从樱那边听说了...”这句话好像刺激到了凛，她慢慢坐起身子，回头看着我。凛的眼眶有些红，还带着点泪痕。
“于是呢？你信了然后现在是来跟我说大道理的吗？”她有些不耐烦地偏开视线。
“大道理就免了吧...我又不擅长。”我讪讪道。“只不过...你是怎么想的？就这件事来说。”
“......我没什么好说的...我也不打算去改变什么，仅此而已。”凛似乎有些自暴自弃。
“......你当初也是因为这个才把我留在你身边的吧？”沉默了一会，凛语气阴沉地问我。
关于这点...跟她说的一样，我的确抱有类似的想法，不过这个现实有些出入甚至出乎了我的意料。但...唯独这里我不能对她撒谎。
“！”凛见我轻轻点了一下头，表情一下变得失控起来，愤怒，失望，悲伤等感情混杂在一起清晰地传达给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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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...不打下来吗？”
我看着凛那只举起来的右手说道，她应该是很想扇我一耳光吧，但她却没有如同我想象的那般宣泄她的情绪。
“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！以前不会是！现在不是！以后也不是！”她突然揪住了我的衣领，大声向我咆哮道。
“收起你的想法！......你又能...明白什么...”她最后的声音越来越小，还带着隐隐的啜泣声，而我在默默地接受着她内心压抑的一切。
“月影。”我抬起右手轻声呼唤着，月影的右臂装甲覆了上来，在前方的空间中慢慢泛起了一道白光，逐渐形成了一扇门扉。
“要逃吗？离开这里然后彻底忘记这一切。”这自然是脱离圣痕空间的出口，我轻声地对凛说道。
凛揪着衣领的手突然不再颤抖，她有些错愕地看着我，然后又回头看着那扇门。
......最后她没有起身，眼角逐渐泛起泪，可能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生气委屈了吧。
“明明在乎就不要这么生疏嘛...”
“那我该怎么办...你说啊...？”她双眼无神地看着我。
“我怎么知道，你想怎么做跟我关系都不大。”我耍起了无赖，耸耸肩道。“反正是否后悔，承担的人不是我。”
这招剑走偏锋让凛感到了惊讶。这人...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...明明自己都苦恼了不久。
“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，一个人想，一个人苦恼，这算什么事嘛...”我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，缓缓开导着。“要不...聊聊？这之后想怎样都随你，打我骂我都行。”
“...在你眼里，我就这么暴力？”凛似乎被我弄得有些无语。但看她还有怼我的活力...有戏。
我无言地耸耸肩，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。
“先陪我去个地方吧...”凛站起身邀约我道，最后都没有看向‘出口’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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凛带着我来到‘八重凛’的墓前，她慢慢蹲在墓碑前，伸出手慢慢地摩挲着。
“参拜完的那天，在我接触到这块碑时，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就进入了我的身体...”似乎是看到了我眼中的不解，凛开口解释道。
“...是‘八重凛’的记忆吧？”我猜到了大概。
“是啊...还偏偏是被姐姐挥刀了结的那段。”凛的语气充满无奈和释然。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，无言地守望着她。
“我并没有责怪樱小姐的意思......只是没想到，自己还拥有身为‘八重凛’这一短暂又悲惨的人生。”
凛闭上眼睛感受着，苦涩的话语不难从中知道她开始慢慢回忆起了自己身为‘八重凛’的日子。
“...刚开始我还很抗拒，现在想来...也并非太过沉重。”凛看着周围的一草一木，缅怀起了过去。
“好了...这些晦涩难懂的东西你差不多也听腻了吧。”凛站起了，用力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，回过头来看着我的表情也清爽不少。“回去吧...”
“不急...”我摇摇头，看向了一旁的树干。“她是这么说的喔，还是说...你要当作没听到？樱。”
凛有些诧异地看向我视线过去的树干，后面正是带着歉意慢慢走出来的八重樱。
“樱小姐？...什么时候？”凛脸上有些发热，真到面对想见的人时，她却有些紧张起来。
“在下比凛小姐你们先到一步...”
八重樱对我们深深低下了头。“在下不仅不识礼仪地躲了起来还偷听到了凛小姐的决意...真的十分抱歉...”说完，她抬起了头走到凛的身前，认真地看着她。
“凛小姐...不论你是否身为在下的舍妹...想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凛小姐身上的在下为此致歉。”八重樱首先向凛表达了自己先入为主的歉意，然后轻轻握住了凛的手。
“在下...很珍惜凛小姐...”凛刚才的一番话像是触动了八重樱。“所以...在下无论身为友人还是什么别的立场，应该做的事就是去尊重凛小姐你的想法。”
“这...即是在下对凛小姐你的决意。”八重樱一扫心中的雾霾，微笑着看着她。
“身为‘八重凛’，不过是我路上的一处风景...我不打算在这里停留太久...”听到凛这么说的八重樱的眼睛黯淡了一下，但旋即是想通了什么又明亮起来。应该是为挣脱束缚的凛感到高兴吧...
“但是啊...这个世界很大...我担心，自己一个人在什么时候就会迷失方向...”凛的话锋一转，直直地看着八重樱。
“所以，这个时候有一个能陪着我的人就再好不过了...”凛向八重樱伸出了未被握住的右手，脸上逐渐露出了微笑。
“你愿意陪着我吗？姐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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